《寫給牛寶寶》那些年我們一起做的勞作
文/ 白映俞
牛寶寶，在妳兩歲多之前，其實媽媽大部分的精神體力都貢獻給醫院，陪妳的時間並不多。
那時只要想到玩耍，我們會奮力跑跑跳跳，以耗盡妳的(當然也會有我的)能量為主，讓妳能吃多多、睡飽飽。
直到某個下雨天，我們出不了門追趕跑跳，只好在車庫前架上小桌子，鋪幾張報紙，玩玩紙黏土。在這段過程中，我赫然發現，哇，小妹妹妳好喜歡搓搓揉揉，自己動手做喔。
媽媽提到什麼點子，妳都快樂地一口答應，開始讓紙黏土在手中滑動。
做得差不多後，我們拿出水彩上色，這次妳更驚喜於能夠調配各種顏色，開心地揮舞著畫筆。
最後，我們將半成品一一拼貼。
媽媽故意請妳幫忙組合出一張臉譜，想要看看妳搞得清楚搞不清楚五官的相對位置。
而妹妹妳沒有太多的考慮，輕鬆地完成排版的工作。
這次，媽媽學到，千萬不要為小孩子設定標準，因為我們根本不知道標準要放在哪裡？
如果媽媽把標準設得很高，會讓我們母女倆在玩耍過程中都很辛苦，因為我會覺得妳做得不夠好，要一路修正。
「妳這樣畫不好看啦！」「妳這樣做才不是耳朵哩！」這樣妳的玩興鐵定大大打折。
如果媽媽把標準設得太低，會無法繼續帶著妳前進，可能在中途就覺得很足夠而收兵結束。
毫無目標的這種心態，讓我們在過程中玩得都很開心。
過了一兩個星期，周末還是繼續下雨，我們這次又在車庫玩起了紙黏土。
隔壁念小一的哥哥走過來，說：「我和弟弟可以來玩嗎？我們家媽媽都在樓上看電視，不陪我們玩。」
一席話讓媽媽我深自警惕，辛苦工作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對小孩而言到底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呢？
這次，我們和小哥哥們一起做了更多紙黏土，還留下許多搞怪照片(笑)。
作品的樹葉是妳精心條配的各種綠色喔，妳看到真能變出這麼多綠色可是樂歪了。
「小孩子真好騙。」一開始這麼想的媽媽，後來慢慢頓悟：「如果父母沒有陪著妳體驗各種可能性，就是讓妳等著給別人騙！」
這樣想想，還是由媽媽我來享受這種樂趣就好了。
這張作品裡，很多角色都有兩個。因為啊，我做一個，妳就跟著我做。
後來媽媽看到還有點汗顏，怎麼好像分不太出來到底是誰做的呢？媽媽一點也不高明啊。(冏)
事實也是如此沒錯。在與妳同樂之前，媽媽不知道幾年沒碰過這些勞作了。 那也都OK。
重點是像這個作品裡，開車出遊的小動物們一同野餐的心情，反正一起玩就對了。
接下來幼稚園老師說，要為萬聖節準備的變裝小物。
我先問了妳要當什麼，妹妹妳選了蝴蝶。我說，那我們自己動手做，好不好？妳當然是歡天喜地答應了。
於是我們花了三個晚上的時間，合力拼貼這隻蝴蝶。
過程中妳自己剪，自己貼，拼拼湊湊地好開心。
媽媽很喜歡我們自己完成一件物品的踏實感，雖然這件物品的實用性不大，至少我們真的在做的過程中獲得極大的滿足。
在妳要帶著作品出門參加幼稚園trick or treat踏街之前，媽媽有點憂心地問爸爸：「我猜，大家應該都會讓孩子買漂亮的公主裝或吸血鬼裝吧，牛寶寶會不會覺得媽媽很寒酸呢？」
爸爸回答媽媽，說：「當然不啊，這就是我們要教她的，這樣才是實在的快樂。去買件只為了穿一次的衣服，似乎並不是好事。」
商業行為總是喜歡幫民眾洗腦，但如果總是被動地接受著這樣的選項，我們只會越來越脫離現實。最後就僅能靠著各種被商人創造出的慾望形態來滿足自己了。
然而，妳參加完萬聖節踏街之後，還是有跟媽媽說一句：「很多人都有買漂亮的衣服。」
媽媽我也是笑笑地回答：「可是媽媽覺得和妳一起做蝴蝶最好玩ㄟ，一起玩，是我們“最重要的小事”。買衣服又不會好玩。」
這次的媽媽有一點點無力感，我們生活在充滿商業行為的環境裡，過著大家不太在乎節日真諦但努力慶祝的日子。
還要好好想想，如何能讓孩子在不炫耀不比較的情況下，一樣能喜歡自己，一樣能擁有快樂，並增加自己的自信心。
嗯，好難。不過看著妳在閒暇之餘，認真的地剪貼的模樣，媽媽還是很希望妳能繼續享受這樣的手作風喔。
以後媽媽會帶妳認識一位厲害的姐姐，名叫沈芯菱。
她生長於流動攤販家庭，卻以一己之力，幫助許多人。她說：「真正的窮不是沒有錢，而是沒有能力去付出。相對的，富裕是什麼？不是誰擁有得多，而是誰需要得少。」
這段話讓媽媽感觸很深。
我們這個時代的父母，想當“好爸媽”的人應該很多。
剛開始想到要怎樣當“好爸媽”，大概還是會以滿足物質上的需求為主，像是買玩具、衣服等等。或者是，間接一點的，就是以較多的金援提供更好的學習環境，像是純美語幼稚園、私立學校、各種補習。
我們會認為，這樣做才是配得上自己心中的寶貝吧。我們也希望，要幫寶貝的學習條件配備齊全，才能讓妳們擁有自信，未來無往不利。
不過媽媽心中一直覺得，這並不是答案。
媽媽在求學過程中，雖然都很順利，可是，心中卻一直有個很大的缺口，就是總覺得自己很沒自信！
曾經我會努力認真念書，是以為念好書可以很有自信。
可是後來發現，NO！念書得高分只是個結果，而我還是這麼沒自信。
所以媽媽後來想，如果讓我們常常一起完成作品，讓妳從自己創作的過程中不斷獲得滿足，妳是否更不會質疑自己的能力呢？
因此我們一起做了更多物件。報紙或廣告傳單，都能拿來運用。把類似的圖形剪下，我們就能再拼貼出有趣的圖。
像是我們把花花草草及大小動物剪下，共同完成超大的動物園全景圖。
還有像這樣，手繪的機器人。
對於「媽媽畫外框，妳塗顏色」這點，妹妹妳相當滿意。
一直掛在嘴邊說：「媽媽我們一起喔！」
讓我更深刻的體會，如果可以的話，真不該丟一本著色本給妳。要努力盡量自己也先做點什麼，再引導妳做什麼，妳才會更喜愛手邊的事情。
把妳很愛的恐龍故事繪本搬上機器人模型，妳就更高興啦。
說實在的，我搞不太清楚憤怒鳥和大嘴鳥。不過，都好啦！ XD
應妳的要求畫的大象溜滑梯。
最後，妳就變身成機器人啦。(其實應該算戴面具而已)
下面是我們的海洋plus樂器系列。
台詞都非常奇怪，反正就是妳一言我一句，隨口謅謅後寫下的。照相下來以資紀念。
媽媽希望藉著這樣的紀錄，妳長大一點點後回來看，也還能想到當時玩得好開心的時刻。
媽媽更希望，我們能繼續滿足地創造著各樣作品，會讓妳有更多的快樂與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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