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鳥籠 也裝不下

再大的鳥籠 也裝不下

文/ 劉育志

專門談論鄉野傳奇的清代筆記小說《子不語》中有位「大胞人」，這兒的「胞」指的是陰囊。袁枚說，「壬辰二月間，余過江寧縣前，見道旁爬一男子，年四十餘，有鬚，身面縮小，背負一肉山，高過於頂，黃脹膨亨，不知何物。細視之，有小竅，而陰毛圍之，方知是腎囊也。囊高大，兩倍於其身，而拖曳以行，竟不死。乞食於途。」古人稱睪丸為外腎，陰囊為腎囊。這段描述實在令人瞠目結舌，竟然有人的陰囊可以比身體大，駝在身上彷彿就是一座肉山。相信很多人都會感到好奇，這種「大胞人」是否存在呢？


雖然很離奇，但是的確有可能，當陰囊的淋巴回流受阻時，淋巴液便會不斷地蓄積在裡頭，讓陰囊越來越大。經由蚊蟲傳播的血絲蟲便寄生於淋巴管中，引起陰囊水腫或是象皮病，患者的下肢會嚴重浮腫，腫得像是象腿一般，而陰囊則會大如籃球。

根據調查，在1950年代澎湖居民的血絲蟲感染率約14%，而大小金門居民的感染率接近二成，對健康造成很大的危害。經過多年的努力，才終於在1980年代徹底根除。短篇小說《沒卵頭家》正是以此為主題，爾後被改編為同名電影。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已知或未知的原因可能導致淋巴水腫，帶給患者極大困擾。從2008年開始，住在拉斯維加斯的韋斯利華倫發現自己的陰囊越來越大。接連找過了幾位醫師，皆無法得到改善。在短短幾年內，華倫的陰囊已經可以垂到腳踝，嚴重影響他的社交、工作與生活。由於沒有夠大的褲子能夠容納他的陰囊，所以他都是把大尺寸的連帽衫反過來當褲子穿。華倫無法用一般人的方式解尿，因為他的陰莖被埋在腫大陰囊的深處，連摸都摸不到，更不可能有任何性生活。出門時，華倫需要隨身攜帶一個箱子，讓他在坐下來的時候能夠置放巨大無比的陰囊。

華倫於2013年接受了手術，4位外科醫師通力合作替他切除並重建陰囊，手術時間長達13個小時，切下來的陰囊重達72公斤。可以想見，在沒有能力治療淋巴水腫的年代，患者的陰囊的確會隨著時間越腫越大，終有一天的確有可能演變成駭人的「大胞人」。

順道一提，雖然發生率較低，但是同樣的問題也可能在女性身上出現。曾經有位年輕孕婦在懷孕8周時發現自己的右側大陰唇開始腫大，到了懷孕37周，陰唇已經變成籃球大小的腫塊。

另外有位40歲婦人的雙側陰唇在5年內皆變得巨大無比，最大徑長達45公分，站立的時候可以垂到膝蓋。後來，婦人接受手術切除雙側陰唇，取下的檢體重量分別是9公斤與7.2公斤。術後該名婦人的恢復狀況良好，成功脫離了這個死不了人卻困窘無比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