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直視死亡的真面目
文 / 白映俞
今天我要來介紹一本超好看的書《告訴我,你是怎麼死的》,作者是美國法醫茱蒂。
九一一事件發生前兩個月,茱蒂成為紐約法醫的新血。茱蒂並非從開始念醫學系就打算與屍體為伍,她本來是接受著昏天暗地沒日沒夜慘無人道之外科醫師訓練的,直到發現自己連高燒生病都不得休息,需要繼續值班開刀廝殺後,茱蒂決定退出,還給自己正常的人生。讀完這段,也經歷過水深火熱重度扭曲之外科醫師訓練的我實在非常有感,更完全被茱蒂說服了:「沒有緊急驗屍,法醫不需值班,這些屍體到明天都還是死人。」哇嗚,聽起來選當法醫很不賴嘛!我都心動了!
然而,接下來茱蒂沒讓讀者閒著,馬上讓我們瞭解當法醫可不是一般人心臟承受地住的。茱蒂細膩描繪法醫解剖方式、下刀位置、與該注意的事項,其清楚程度如茱蒂站在眼前拿著心肝脾肺腎與大眾講解般。法醫工作需要判定屍體是出於自殺或他殺,因而科學推理、讓證據說話是極為重要的。茱蒂先帶著讀者正視死亡的各種面目,用生動直接但不殘忍的語調讓我們理解法醫是如何在斷臂殘肢中找到死亡秘密的線索,許多屍體的變化是我們平日想都想不到的。而當紐約客以各式各樣的方法死去,茱蒂信手拈來都是上吊車禍溺死中彈跳樓燙傷等案例,並於書內一一解釋死亡方式的不同,是如何於死亡時刻造成了迥異的屍體。在讀者看來,絕對是高潮迭起的片段。
到了這本書的後半段,茱蒂描述著九一一恐怖攻擊時的紐約,非常催淚。當時,紐約市內包含茱蒂在內的法醫搭起戶外棚子,準備檢驗殘肢遺體,讓家屬得以指認、辨識身分。不過,當法醫們看見被送往檢驗的屍體不是由救護車運送屍袋,而是由裝滿遺體和殘肢的大貨車運送,再怎麼有經驗的法醫都無法承受。尤其在看到盡忠職守的消防隊員屍體後,努力放下情緒感受的專業法醫們也不禁蹲在路邊哭泣,無法振作。茱蒂說:「我看過被地鐵和快車撞死的遺體,看過被卡車輾過、被工業器材壓扁的遺體,看過從高處跌落、被大火燃燒、被擠扁的遺體──但從沒看過這些情況同時出現在一具遺體上頭。」一語道盡當時九一一事變時亡者承受的痛楚。
事情還沒有結束,九一一恐攻後紐約市繼續經歷了炭疽熱事件及皇后區五八七航班墜毀事件,更讓驗屍工作難上加難。茱蒂說,她自此之後不管是聞到噴射機燃料,或是聽見飛機從上空飛過,都會有不寒而慄的感覺。當然,茱蒂依舊站在她熱愛的法醫崗位上,只是換到一個沒有高樓大廈,不會有飛機撞大樓的地方。最後,茱蒂不忘告訴讀者她每日正視死亡的秘訣──「要對生者有愛」。